据中国之声《新闻纵横》报道,提到民营实体书店,与它有关的消息总是围绕着“倒闭”、“关门”这样的颓废词汇。从风入松到第三极、再到光合作用,实体书店的日子不好过已经成为共识。迅速的没落,究竟是因为人们进入书店买书看书的需求在失去?还是网上书店的冲击改变了人们的购书习惯?
从本月开始,北京人文书店品牌之一的单向街将停业两个月,7月19号再次搬家。而7月20号,哈尔滨人熟悉的席殊书屋更是将彻底地和读者告别。
周六上午10点到昨晚(15日)22点,北京的单向街书店连续36小时营业,邀请读者们一起看书、读诗、弹吉他、喝咖啡。一楼书店、二楼沙龙,参加这次单向街“不熄灯”活动的,多数都是青春一代,偶尔也能见到些成熟面孔,架着花镜,或念书或誊写笔记。从2006年在圆明园附近开业,辗转到蓝色港湾又做了三年,在读者陈路的记忆中,单向街圆明园店算是当时大学生心目中的文化地标。在他眼里,单向街的店主不光是卖书的人,更是爱书的人。
读者:后来单向街搬走了,我们也毕业了,现在去书店的机会和时间也变的非常少,但它还是代表了很多人对文化、对书的一种情节和一种记忆。那时候单向街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宣传册上的一句话:“我心中暗暗猜想,天堂就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。”
单向街书店再次搬家的原因主要是难以承受的租金压力。房租占到单向街所有开销的四成以上,租金上涨,以至于负担不起,成了最现实的难题。书店主管武延平说,好书店不畏惧流浪,生存下去才是第一位的。
武延平:想办法活下去是前提条件。房租、人员成本很高,而且电商对实体书店的冲击也非常大。网上的书很便宜,甚至比我们去出版社拿货的价格都低,这对民营书店冲击非常大。
好在单向街又找到了新的落脚点,大约两个多月以后,朝阳大悦城里将能看到单向街的新店面。武延平说,除了卖书,还是会主打多种经营。
武延平:不只是靠卖书,还要做一些衍生品、做出版、做咖啡,来增加盈利点,想各种各样的办法生存下去。
对单向街颇有感情的读者已经习惯了它现在的样态,不管单向街开在哪里,他们仍然会去参加书店的主题活动。
读者:它更吸引人的地方是它的陈设,像咖啡馆、文化沙龙,这样的形式会更吸引读者,我们希望看到这样的形式一直存在下去。
如果说单向街还会陪伴着喜欢它的读者继续走下去,对于哈尔滨的爱书一族来说,陪伴了他们10年之久的席殊书屋将彻底地成为记忆。曾经席殊书屋是著名的全国连锁书店,如今勉强支撑的席殊已经屈指可数。雪白的墙壁、鹅黄色的书架、满室的墨香,10年前,程爱红开了哈尔滨第五家席殊书屋,前四家早已先后倒闭,她的席殊也将在7月20号完美谢幕,这两天正在以2到7折的价格处理库存。从鼎盛时期年收入几十万元,注册会员超过3000人到现在月收入只有3000元左右,陈爱红说,经营越来越困难,最大的压力还是在于网上书店带来的价格冲击。
陈爱红:有店面的书店,书价会比网上贵一些,很多人已经习惯于买更便宜的书。现在状态越来越不好,现在慢慢在走下坡路。
在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文化产业系副主任周正兵看来,不正当的价格战挤压了民营书店的生存空间。
周正兵:没底线的价格战让实体书店缺乏基本的生存环境,这是现阶段政府最应该着手改革的。无论是自由定价还是固定定价,最后在统一的折扣范围内。而且实体书店和网络书店的竞争会有差异化,网络书店未来可能是要更加强调品种服务、更便捷,实体书店则要更加强调氛围。这种差异化竞争对于整个业态是一件好事,而不是全凭价格战决定战争的胜负。
在周正兵看来,形成“文化综合体”仍然是书店维系下去的必由之路。实体书店数量萎缩,民营书店屡遭危机,通过对实体书店减税、免税、返税的形式,减轻它的房租、成本压力,成为众多业内人士呼吁的话题。周正兵说,除了销售图书的功能外,书店还承担了城市文化地标、文化氛围营造等其他功能,它举办的一系列提升城市价值的文化活动,可以列入政府公共文化目录,由政府埋单,来增加书店的收入。
周正兵:现在我们国家对公共文化服务投入已经逐渐规范化,投入力度也在加大。我觉得不妨把它纳入到服务购买,就是说政府对于书店举办的公共性活动,采取购买的方法,增加书店的收入来源。